乙巳新象‖2025元旦专刊——著名画家祖爱民
【艺术简历】
祖爱民,笔名霄汉,安徽萧县人,生于1951年5月。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、宿州市画院副院长、第三任萧县书画院院长、国家高级美术师。师从孔小瑜、欧阳南荪、刘惠民、冯雨邨先生。擅长水墨写意,花鸟、山水、书法,尤其画马。追求清空淡远、曲径通幽的情调。开辟一块清新朗拔、生气勃发的天地。诗书画作品、论文,散文先后在《中华诗词》《国画家》《书与画》《书法》《中国收藏》《收藏》等专业刊物发表。出版《霄汉画集》花鸟编、《霄汉书法》《轻描淡写》花鸟小品、《大化流衍》骏马编、《爱民草书》、书画集《山外青山》(欧阳南荪·刘梦笔·刘惠民·冯雨邨卷)。
神龙游天
——漫步行来说画马
文/祖爱民
人生匆匆,瞬间一个轮回过去了。宛如从甲地出发走向乙地,很多路段中的风景都淡化了,模糊了,如梦如幻,如云如烟。
最为真切的是那早年夜晚皎洁的月光,独自行走在小路上,远山近水、田园村落沉沉睡去。天上的云无影无踪,风也躲藏得不见行迹。月亮挂在幽蓝的天穹,丰满圆润、深远安宁、不动声色、精致细腻。是金子、银子、宝石、美玉。缺了些许暖意;是西施、貂蝉、昭君,不然就是杨玉环。不应该是这些美人。这些人固然美,但充满着哀怨。清冷隽秀有几分妙玉的意思。妙玉命运凄苦,心境沉重了些。端庄大方有几分宝钗的情形。宝钗似乎缺失了心灵的高贵。是谁呢?似乎人被名利宠坏了,纠缠在劳顿中……几颗星辰似孩童的眼睛,清纯、明澈、澄透。在淡淡的凉意中充满着温情。
我喜欢游历名山大川。有不尽的山高水长,林木萧萧,花间草间。最为深刻的是九寨沟的水,动乃豪情万丈、轰鸣宏壮、飞扬激荡、一泻千里。尤其那一汪汪平静的“海子”,和北京的北海、中南海一样,是一块块湖。青海的大湖说成“海”。说到湖,无锡的太湖、湖南的洞庭湖、山东的微山湖、河北的衡水湖、台湾的大湖又说成“日月潭”,英国的尼斯湖。数不尽的天下名湖,远比九寨沟的湖大,在这里偏偏叫“海”。熊猫海、五花海、犀牛海等,大者数公顷,小者卧牛间。若一面面明镜放置在群山之间。偌大的湖面上,一片树叶轻轻落下,大有惊天骇人之境。满山葱翠,树冠红黄相间。映在水中,真切清晰,不知是水中山?还是山中水?是水中天?还是天中水,水天一色,湛湛的“蓝”。站在水边仍是“蓝”。或许是瑶池落其间?木板小桥随流水架起。行在湖面上一眼望穿湖水,鱼儿一群一群游动,翻转时映着阳光,银亮。不知何年何月倒塌数十米长的巨杉横卧水中,若潜伏的龙,阳光照射下万千化景,蠕蠕跃然飞动。树梢斜露出水面,长出一小块绿洲。
这里的水,动时,似云似雪,碎玉琼花。静时,似太古经年,入道遁禅。云雾缭绕,淘洗着这里的高处、低处;穿透着我的心灵,身轻心轻,不生不灭,混混沌沌间,飘渺远逸,任其神思游荡。
我喜欢站在高山之巅,放眼远望,广阔的空间,散淡自然,一派安澜。
我喜欢大雪迷漫,扬扬洒洒,一地一天,无声无息。雪后乍晴,万里银白,透彻明朗,纯粹简洁。
我喜欢看充满激情的竞技比赛。家人说:“那么安静温和的人,怎么能看这样的运动?”不解。
或许是老子所言:“反者道之动”。是的,安静的人,追求豪迈奔放的情境。
或许是我喜欢画马的潜在因由。
我画的马多为奔腾的马,名目又远离尘世,“天马行空”、“尘嚣外”、“神游天地”,甚至远离事事非非的大地。虽述之马,实为龙焉,“龙马精神”。又记“神龙游天”。
“神龙游天”用最少的笔墨语言写出最足够的神情。一个“写”字难坏了多少道上的人。笔墨写出来,是用尽心力前行的痕迹,这痕迹需要入木三分,力透纸背,举重若轻。芭蕾“天鹅湖”的天鹅那个飘逸、灵动、轻松、优雅的舞姿,脚尖承受多大的力。脚尖等于笔锋。再说剑客,一般求剑的锋芒。高手用剑背力逼制敌。一个“逼”字相当于行笔使墨中的写,写出的东西才能蕴含着古拙、朴厚、雄浑之境。
第一等重要的就是写,不写便陷于单薄、轻浮,永远上升不到艺术层面。我给学生说:“绘画的基本功奠定之后,务当研究书法,提升笔法、墨法。尤其是锻造笔墨的力量。心正、身正、手正、笔正,才能做到笔到力到,甚至笔未到而力到,正是气之使然”。一如杜甫所言:笔所未到气已吞。“未到”便是意连中的无迹、笔断,实中之虚。虚处是最需要智慧的。虚是无,无处要有物,在无处创造有物的感觉。也是藏与露中的藏。露是有限,藏是无限。藏得越多,内容越丰富。藏之深,境则远。显少藏富,外在必是简。古人曰:大礼至简。好的东西也是最简洁的。唐诗宋词是简,武术太极是简,中医是简,舞台上的古典戏曲是简,禅道是简之至无。书画道上,倪瓒、徐渭、董其昌、八大做到了简。蒲华、虚谷、吴昌硕做到了简。潘天寿、于右任、弘一法师做到了简。陈子庄也做到了简。当代少之又少。我的老师欧阳南荪先生做到了简而又简,画面中一笔不可多一笔不能少。气息亦如他的为人,正直善良、真诚宽厚、纯洁高逸的君子风范。
“神龙游天”在简上用心,在无限时空中拓展。两匹马,一黑一白、一浓一淡、一虚一实。具体说来离真马很远,似乎不着边际。朋友说:“您画的马,马蹄子不在腿上,尾巴不在屁股上”。的确如此。但是又在情理之中。可谓形离神合。菱形的面门,圆弧圈为眼,鼻翼、嘴巴夸张,喘着粗气,何来的三角为耳,胸肌、颈项张扬凸显。主体纵笔直写,鬃尾交错翻飞,水气淋漓。四肢团聚,周身蓄势凝力,千钧待发之际,所向披靡。白马了了数笔,画出部分上身,似在水中、草丛中、尘土飞扬中,更像云雾中。
水墨是面,更是线。大线小线、长线短线、粗线细线、浓线淡线;轻重疾徐、一任情性,随笔就势,耕它个天翻地覆,水动山摇,搅动得一天寒彻。
情景交融、虚实相生,化为一天飞扬的深境。
2013年10月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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